來源:《奮斗者》 發(fā)布時間:2022-10-12
中秋我隨著父母一起回老家,走進那間老舊的房屋,我與母親一起到掛著外公照片的廳堂,擺放好月餅和水果,點燃了香燭。
晚風(fēng)徐徐從窗口吹進,引得燭火飄搖,燭光中,我仿佛看見外公安然地微笑著,就好像披著時間的薄紗,娓娓講述著我們從前的故事。
我是在外公身邊長大的,因而和他特別親,小時的我很淘氣,總是不停地黏著外公給他制造麻煩:背著他偷偷把剛生下的雞蛋藏起來,他總是說“怎么家里的母雞不下蛋了”,我就在一邊偷偷樂;冬天一大早把他從舒適的被窩中拉起,硬要他起床去郊外割草喂兔子;還有一到吃飯就圍著院子打轉(zhuǎn)不進屋,要他追著我跑……現(xiàn)在看著院中那棵大樟樹上刻著的一道道深深印痕,那每一道印痕便是他給我講述的一個故事。
外公是非常吝嗇的人。他吝嗇到一件新衣也舍不得買,即使母親為他買了也舍不得穿,只有去親戚家串門才會拿出來,記憶中,他的衣服總有補丁,那是他戴著老花鏡一針一線縫的,針腳非常均勻,看得出他干針線活也有不少歲月,這些活他總是偷偷的不讓母親發(fā)現(xiàn),怕母親將這些補丁衣服丟掉,盡管外公的衣服有補丁,但絕對干凈、合身,讓人絲毫感覺不到穿著的不合適。外公說:“成由勤儉敗由奢,我們每個人都要養(yǎng)成勤儉節(jié)約的好習(xí)慣,切不可講排場、比闊氣、鋪張浪費,那樣就是有座金山銀山也會被掏空的?!?/p>
外公又是個非常大方的人。上世紀(jì)七八十年代,我的四個表姊妹每周末都會隨著父母來外公家聚會,那時外公在市規(guī)劃設(shè)計院上班,離雨湖新華書店不遠(yuǎn),每到這一天,外公便會早早帶著我到家門口等哥哥姐姐們,一行人熱熱鬧鬧地往書店跑,那書店營業(yè)員都認(rèn)識我們了,進門就喊:“戴老師,你又帶孫來選書啦!”外公任我們挑書但有個規(guī)定,每人每次只許選一本書,且必須好好讀,他問的問題要回答得出來,否則取消下次購書的資格。因外公的大方讓我們在兒時就能接觸到《西游記》《三國演義》《紅樓夢》等課外書籍,這可是當(dāng)時許多同齡伙伴望塵莫及的。外公說:“多看書可以增長知識,每個人都要養(yǎng)成良好的閱讀習(xí)慣,一個人什么東西都可能會失去,唯有知識是裝在腦海中的,誰也拿不走?!?/p>
秋夜孤獨,盡燃寂寞。盯著燭光,想起外公對我的寵溺,以及教會我如何做人如何自處,我才發(fā)覺,原來那些諄諄的教誨、豐富的知識都是外公送給我終身受用不盡的珍寶。
外公,謝謝您把最美最珍貴的回憶留給了我,在我失意困惑時,它們是我戰(zhàn)勝困難的勇氣和動力。